第22颗刺

四、

王濠镜像是细雨渗进春天的夜晚一样把他的势力迅速扎进王耀的身后，给王耀竖起屏障，金玉的光芒把渔村装点成天堂。进出的人多了，王濠镜立了个堂口，出面料理了几个不肯老实配合盘查的摊子，堂口也上了手，日子慢慢走，王濠镜包里的钞票满得要兜不住。

作为王家三爷，王濠镜天生聪颖而博学强记，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账目，他看着就像手心掌纹那样清晰。每次查账惯例放点水，棍子甜枣两手抓，管事的对他从心里服帖。

王耀那边暂时用不着他，也没交代他什么。两个人分工明确，心照不宣。他也就乐得盘在堂口每天数钱，学人小混混说话，混得一身流氓气，一口京腔丢得七七八八。

两个人像是毫无关联地过了不长不短五六年，王耀风光尤胜从前，走在外面的王家人看到的最明显，见着的笑脸越来越多，笑得一个比一个好看。

亚瑟冲王耀嚷嚷你是要用钞票砸开东边的大门吗？王耀冲他特别灿烂地一笑，表示如果可以砸开，他绝不犹豫毫不手软。

王濠镜觉得很高兴，他别的没有，就剩下钱了。老大要砸钱他递钱，事情就妥了。

阿尔弗雷德现在一家独大，王耀紧追慢赶就要摸到王座台阶了，剩下的几位有点坐不住，弄了个地方联盟，把周边还有口气能耍两下的全包了进去，和联合算是平起平坐。

谁都知道是怎么个事。

王耀第二天就把王濠镜带进了联合的公事处，王濠镜端着笑，矜贵的金丝边眼睛是王耀亲自挑选的，王家小姐们见了都叹好一个斯文败类的款。

“早上好各位，这是我们家濠镜。来，濠镜，见过各位先生。”

握手的时候王濠镜感受着或轻或重的加于手掌的力量，脸上笑容不动，指尖轻敛稳重地回握。

阿尔弗雷德大声地吸着可乐，满不在乎地拍过王濠镜的指尖。王濠镜笑了笑，收回手，退到王耀身后。